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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的懒癌患者

伊万·布拉金斯基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到那个女孩了。在来人往的大街上很少有人经常驻足在一个街头艺人前去欣赏他的音乐,这个世界由忙碌构成,这片土地也打上了忙碌的印记。

从太平洋对岸的俄罗斯流浪至加拿大,伊万那略有点沉重的手风琴给他提供了路费。苏联人写下的曲子总能勾起曾在那个年代生活过的人的回忆,虽然那已经成为了俄罗斯的一段红色历史,但至少它的音乐给世界一种怀念。

“Не слышны в саду даже шорохи,Всё здесь замерло до утра,Если б знали вы, как мне дороги.Подмо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不知不觉,伊万也跟着哼了起来。缓慢的琴声和轻柔的唱腔适合回忆,伊万想起了远在莫斯科郊区的姐姐和妹妹,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写信或者发邮件给她们了,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担心。

而且娜塔莎会生气吧。伊万无奈的笑了一下。

硬币和琴盒的碰撞声把伊万拉回了现实,投下钱币的人已经走了,伊万也停下了拉琴的动作。

突然间被吓到真让人生气啊。伊万叹气着想,他看了眼琴盒,钱够今天的饭钱和住宿费用了。

“先生不拉了吗……?”一个软软的、有点怯怯的童声问。如果不是距离很近,伊万或许会在人群的脚步声中把她忽略。

“有点累了。”伊万笑着说。他的手指的确也有点酸。

“先生、先生的琴声和歌声很好听呢!”或许是不擅长和生人搭讪,小女孩脸有些红。伊万悄悄打量着她,红色的大外套和藏青色的衬裙在她这个年龄的女孩里很少见,她们大多都穿浅色系的服装。不过深色的衣服配上她的双马尾也显得她十分可爱。

“不胜荣幸,不过你是第一个说我的歌声好听的人呢。”伊万把手风琴放在旁边,被解放的双腿为不再被琴压迫而欢呼。

“是吗……?”

“你和大人走散了吗?”伊万才注意到小女孩在他旁边站了很久,而且没有大人。“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伊万让出了自己坐着的位置。

“谢谢。”女孩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抱歉先生……打扰了。”

这个小家伙真客气啊。

“没关系,如果走散的话可以去售票站,请人广播一下就好了。”伊万指了指,“在那边。”

“并不是的,我只是想来听听您的手风琴。”

“一个人可不安全呐。”

“的、的确……”

“现在似乎天色不早了呢,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伊万看了看手表,八点十分,这个时间在秋天里已经算得上是夜晚的开始。

“嗯……哦对了先生,我想问您,先生拉的曲子里都是耳熟能详的苏联曲子,为什么没有《喀秋莎》呢?”在离开前,她问出了疑问。

“因为《喀秋莎》在我眼里是献给我喜欢的女孩的歌,虽然词不够罗曼蒂克。”

“那有点遗憾呢,”她说,“挺希望能听先生唱一唱《喀秋莎》。”

简单的挥手告别之后,女孩在灰色的人群中不见踪影。

伊万站了一会。人群人来人往的地铁站虽然也有人停下,但也是少数人。能被一个女孩专程来听几首曲子,应该是荣幸吧。伊万对自己拉琴的技艺不是那么自信。

他收起了东西,扛着琴回宾馆。

当他第二天去地铁站的时候,他发现女孩早早在那里等他,那件白底红纹的外套有点醒目。

“呃……早上好?”伊万说。

“嗯……啊、先生早上好!”女孩从等待中回神。

“今天你来的很早啊,不用去上课吗?”

“八点上课,我还能听一会。”女孩冲他笑着。

“没想到我的琴声值得你等那么久。”

“因为先生的曲子真的很棒。”

“那么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来首《山楂树》怎么样?“

“好啊!”伊万似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手风琴的声音在稍微有点冷清的地铁站回响,比起《喀秋莎》,《山楂树》更合适成为情歌。

“‘他们勇敢更可爱呀全都一个样,亲爱的山楂树呀要请你帮个忙!哦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亲爱的山楂树呀请你告诉我。’”女孩也跟着唱了起来,如果能大胆一点的话她的歌声会得到许多人的赞赏。

意识到自己也在跟唱,而且对方似乎也能听到,她的脸有点红。

“你唱的很好听。”伊万笑着。

“谢谢……”

“噗。不用那么拘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梅格·威廉姆斯。呃……先生呢?”

“伊万·布拉金斯基。”

“非常高兴认识你,布拉金斯基先生!”梅格说。

她笑起来的样子像娜塔莎一样。伊万想。他有点喜欢这个女孩。

“我也是,不过现在七点四十,来得及吗?”

“四十了?哦抱歉,先生,再见!”梅格冲他挥挥手,然后像昨天那样消失在人群里。伊万也微笑着和她说再见,随即再次拉开手风琴演奏下一首歌。

在四周都写满忙碌的环境中能这样悠闲,挺好的。

伊万每一天都能见到梅格,她对俄罗斯历史的了解让他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外国人。

“你喜欢苏联,还是俄罗斯?”伊万问她。

“两者都喜欢吧,但是更喜欢俄罗斯。”

“为什么呢?”

“苏联适合怀念,我这样说先生不会生气吧?”

“不会,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就算不适合怀念也只能怀念了。红色的帝国已经成为历史。”

“嗯。”

“过几天我打算去下一个城市了。”

“先生还会回来吗?回到这儿。”

“不知道,或许会吧,我习惯毫无目的的旅行。毕竟知道了目的地,一切都不好玩了不是吗?”

“嗯……听不到先生的手风琴有点可惜呢。”

“你这样说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呢!”伊万难得的害羞了一次。

“哈哈x”


过了几天,梅格听见地铁站的老位置传来了《喀秋莎》的调子。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伊万这次没有用俄语,而是用英语唱完了全曲。

她穿过人群的时候正好伊万已经演奏完了。

“抱歉!我似乎错过了……”梅格深感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再来一次。”

“不、不用了……麻烦先生不好……您今天要走了吗?”

“嗯,我要走了。”

“……这样啊。”梅格的心情写在了脸上,“不过冒昧的问一下先生,您见到您喜欢的人了吗?”

伊万“噗”的一声笑了。

“我喜欢的人在我的面前,我的《喀秋莎》为她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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